拾鬼。

丨楚路丨《路明非本来想偷偷翻墙去看楚子航,后来他忍住了》(一发完)

-不要被标题骗到

-短打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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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爱你苍凉双眼 留有余温 
荒芜的心 旷野徒奔 
你会弹落烟尘 抹去指上灰痕 
各自纷呈 



三十五岁那年,路明非才结束南美洲麻烦就飞回国执行任务,转乘路途遥远而又漫长。


这次A级任务存在诸多不确定因素,为了不打草惊蛇一切行事低调。他拿着民航的机票,穿着做工不凡的西服,肩背挺拔,目光锋利,笔直地扎在人群之中。



他座位靠窗,落日将云层映成火红,余晖的温柔洒在他鼻尖,黑发隐藏在阴影之中。路明非微眯着眼睛,仔细算来,这些年一直在外面跑,有五年没回来了。



路上顺利,所有武器全部在伊莎贝拉那里,除了几件常服他什么也没拿。出了站口,他径直走向一辆黑色轿车,目标直达酒店。



酒店前伊莎贝拉带着行李已经等候许久,路明非接过拉杆往里走,伊莎贝拉跟在后面问道:您这次要去陵园吗?



路明非脚下微微一顿,手里攥着的拉杆箱更紧了,嗓音沙哑:已经下午四点了,陵园快关了吧。


五年前楚子航出事也在这座城市里。突发状况令所有人猝不及防,暴走的混血种难以控制,楚子航三度爆血已经力竭,高楼坍塌混凝土不断从头顶落下来。



信号受损,每个人都孤立无援。



这些大多都是道听途说,路明非那会儿才从沙漠里出来,失联三天,手机再有信号就听到了这个噩耗。有旅人嬉闹走过,抱怨着沙漠天气炎热,他却仿佛感觉到了暴雨忽至,沙粒卷着沉闷汹涌而来,脑子嗡嗡直响。



路明非捏着手机兀自站在黄沙里,风中滚着细碎的石子,打在脸上生疼。


他反复确认了这个信息,抹了把脸还是觉得难以置信——这可是杀胚师兄楚子航啊!且不说在别人心里师兄是如何强大,在他看来师兄走出了尼伯龙根,所有的苦难就应该全部结束;然而事实上一个人就是如此的脆弱,你屠过龙也挡不住自己是肉体凡胎不堪一击。灼热的风从敞开的衣服灌进来,一种叫人头皮发麻的崩溃感开始顺着脊背往上爬,烟头一个一个的掉在脚下。


后来事情处理的仓促,考虑到楚子航本来是中国人,就没有将他带回学院,葬在了这个城市的陵园里。那个陵园除了五年前路明非翻墙进去过一次,他再也没有踏足。



之后很长一段时间,路明非都在回忆自己和师兄的对话,试图从中抽丝剥茧听出更多的情绪,然而人哪有未卜先知的能力,楚子航什么都没有留下,反是这样无益的精神折磨还不如昏天黑地的蒙头大睡。


关于楚子航的记忆有很多,大多都是他沉默的注视。路明非知道楚子航懂那种被巨大洪流裹挟前进的身不由己,就像你们曾经各自流浪,一次又一次的相遇使得你们在汹涌之中对望,他的眼睛里盛着恒古不变的星辰,你只希望时间再慢一点,别辜负每次在洪流中的张望。


很多事情,我们已经知道结局,再看这一路走来仍旧会感到窒息、感到难过。这就像你一个吊车尾花费了十年的时间准备高考,明知道不如别人还要拼尽全力去争,你受尽委屈,同学瞧不起老师看不上,而你却只能用微薄之力反抗,等真正迎接那个不尽如人意的结果时,哪怕什么也改变不了也忍不住想哭,哭你搭进去的时间、受尽的委屈、还有不复存在的一腔热血。这成了你的伤疤,它的丑陋也让你随时能够想起那些不堪,你每一次触碰,都会再次感受到溃烂时有多疼。


这时候回忆显得尤为残忍。



一辈子很短,如白驹过隙,转瞬即逝。可这种心情很长,如高山大川,连绵不绝。*



路明非当然没办法接受师兄离开的事实,但人总要走完自己的路,回忆已经很糟糕了,你为什么还不放过自己。


入秋以后夜晚的风格外冷,路明非站在窗前抽烟,直到电话铃声响起,烟头上燃烧的红光暗了暗。



计划有变,电话里说路明非今晚就要动手。抖了抖衣服,将烟味儿散去,白衬衫上一道褶也没有,他顺手将烟蒂暗灭在烟灰缸里,心里的某样东西被又一次,像捻香烟头一样给捻灭了。【注】



年少时期路明非人模狗样摸爬滚打,在岁月的打磨中终于成就了现在的冷漠冰晶,棱角分明,捂不暖,融不化。



床上的箱子里放着各种武器,路明非挑了几件趁手的便直接下楼,酒店大厅里走动的人还不少,他犹如一滴水融入大海,又似乎矛盾地与人群格格不入,仿佛刀口含血,不得近身。


毫不起眼的黑色轿车缓缓开走,车灯前尘埃翻滚。



街道上霓虹五颜六色,与许多深秋傍晚并没有什么不同。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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加粗部分:《九万字》歌词


*出自《武林外传》吕秀才


【注】:“某个人心里的某样东西被又一次,像捻香烟头一样给捻灭了。”——刘可乐《躁郁,年代》




「感谢阅读」

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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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过把瘾就死”
他们的故事曲折婉转在最肆意耀眼的地方停下,浪漫如此既是没有后来。故事可以美得酣畅淋漓、荡气回肠,也能平淡得波澜不惊、悠扬绵长。最终却被蒙上尘埃掩于一片苍茫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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