-法音视角
-可以单独当短篇看，也可以算作《不动声色》后续（戳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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万头攒动火树银花之处不必找我
01
莲音和希尔杜很短暂地在一起过。这件事只有法音知道，和莲音所交颇深的好友米尔罗都不曾知晓。
法音还记得莲音那时的模样，她一遍一遍和自己讲当天的场景，仿佛大梦一场不真实，说起来希尔杜，莲音的眼睛里带着笑意明亮的灼人眼，嘴角始终都是上扬的，一双眉眼弯着。尤其是在看向希尔杜时，好不灵动，又好令人心动。
二人的关系不能够被公之于众，正直几国内有贼人串通造反，如果再将这件事说出来，一是会遭到权臣反对，另一就是暴露了自己的弱点。
很多时候法音都会觉得辛苦，明明是一份浓烈的感情，却只能这样黯淡的在夜里发光。
好在两个当事人不觉得。
她和莲音以合作的名义去月亮国，她们提前一晚到，两个姑娘在月亮国的夜市里穿梭。莲音本来拿着手链兴致勃勃，突然停住了动作，法音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，才发现希尔杜在路的那头正注视着他的公主。
法音笑了，原来两个相爱的人跨越山河越过人群，是能够在回头的时候就这样对上目光的。
她松开了莲音的手，示意她快过去。
于是骑士喜欢的姑娘就这样，表情由惊讶转为欣喜，笑着向他跑过去，仿佛彼此眼里对方散发着独有光芒，随意看上那么一眼就再也舍不得移开目光。
后来他们在月亮国的苗圃，郁金花各色开了满园，也不及月光下的他们，淌过泥泞穿越花海，在微风下真实动人。
莲音一双碧色的眼眸里盛着女儿家的欢欣，藏不住的喜欢全部涌了出来。法音怀念那时的姐姐，她骄傲孤寂地站在月夜里太久，后来希尔杜便成为她夜空中的全部，陪着她在那片深蓝的天幕下渡过岁月长河。
“他耀眼又不刺目，眉间眼角都带着岁月赐予的温柔。他披着月光站在人群里，就连身后的圆月和夜色里的明星都要多匀他几分。”
很久之后法音无意看过莲音的记事本，大大小小的事物安排还有行程之中夹杂着这句话。
他们互相喜欢的很深很深。
现在想起来，莲音和希尔杜很像，他们都那么灿烂、耀眼，譬如日月星辰，譬如彼此。
02
法音不清楚，这样像的两个人为什么会散，可能是太像了一举一动都明了，也可能是这样孤独只属于他们的喜欢不足以撑起漫长的岁月。
在他们分开以后，每天的事情越来越多了。法音自顾不暇，不知道莲音在那段时间里如何疗伤。
先是法音和布莱德感情恒生变故，宝石国国王在准备传位给布莱德之前，宣布和火焰国公主里奥奈的婚讯，再是水滴国米尔罗公主和风车国王子的错点鸳鸯。
一时间，莲音的孪生妹妹和好朋友都出了大事，莲音为了她们出面周旋，试图挽回局面。
那时候莲音温婉得体，多次拜访三个国家，细数了法音布莱德，阿鲁帝莎和奥拉的种种，再加上两位王子深情坦白心声，半月后宝石国迎娶王后又嫁公主的消息就传遍了大街小巷。
火焰国公主心系旁人，再加上全家人性子洒脱，这件事便罢；水滴国喜爱画画的姑娘内向了点，但是在自己心意上又坚定了一回。
这样皆大欢喜的结局，法音知道莲音自然为他们开心，又心疼她满心满眼的羡慕——皆大欢喜的结局怎么也落不到她头上，就连欢喜一场悲伤一场也是一个人受着。
明明已经十分难过，仍不能够宣之于口，还要默默看着旁人分分合合。心中已然鲜血淋漓，在无人时痛得呼不出声，听着别人将自己的喜讯昭告天下，艳羡着朋友能够把心意，将欣喜都说出来。
一切的一切，她都没有过。
连舔伤口都只有自己。
……
03
宝石国的婚事定下，隔周订婚，再两周后就举办婚礼。莲音顾不得自己心情如何，再次被大大小小的事情填满了生活。
法音出嫁的前一晚紧张地睡不着，拉着莲音说了很多自己同布莱德过往，一幕幕好似昨日，明天天亮后这冗长的故事，就成了一个新的开始。
莲音垂着头听着，说起一些趣事偶尔弯弯嘴角，她倚着栏杆，看着法音房间窗台外大片的向日葵，“真好，我亲身经历你一路坎坷的感情，有幸见证你们在一起的点滴，”她沉默了半晌，轻轻说，“法音，我舍不得你。”
一句轻飘飘的舍不得，让法音忍了许久的眼泪流了下来。
舍不得这样火红的姑娘嫁人，舍不得从小到大陪着的姑娘以后就是别人的了，舍不得……唯一一个知道她死去爱情的人也离开了。
法音想，如果能够重来的话，一开始就不要遇见。
他们萍水相逢自此擦肩陌路。在宝石国废弃的布娃娃旁，公主不要拥住娃娃，骑士也不要挥鞭相助，那些买了娃娃的人不要丢弃它们。黑水晶也不要侵入，他们从一开始就没有相遇，只是在月亮国拜访时认识了月亮国的王子希尔杜，那个来访的太阳国公主笑笑就算做认识了。
总比现在这样冷清的样子，好出许多。
04
宝石国一番嫁娶格外盛大，夜里绽开的庞大花火，遥远的风车也呼应着，金色红色光束下仰望着天空的众人，拥抱亲吻的两对主角，还有满面喜气身份尊贵的家人朋友，在夏夜里狂欢。
忽略夜风，盖过蝉鸣。
人群之中的焦点闪闪发光，仿佛全世界的光辉都在他们身上，除了美好，找不到任何一个形容词来形容。
希尔杜身为月亮国国王，最终受邀去往风车国祝贺，莲音自然是要在宝石国的。
法音想，不见也好。
天色渐晚夜已深，婚宴结束他们一一将贵客送走。却不见莲音，法音找到她的时候，她站在月光照耀不到的角落里，看着红毯一路延伸的远处发呆，或许是在凝望一个走远的背影。
虽然法音身为宝石国王妃，但莲音尚且年轻掌权没有多久，一个人撑起整个太阳国太过辛苦，法音五年内还要帮衬着些，既然她嫁离了太阳国，索性将外部交流揽了去。
火焰国、水滴国、月亮国各国主来拜访太阳国那段时间法音正好回太阳国小住，莲音送走三位国主接连好几日安排忙不过来，将自己这些年用来记事的本子给了法音。
法音翻着她这些年大大小小的日程安排，手指尖剧烈颤抖，终于确信：希尔杜在自己大婚当晚是来过宝石国的，莲音又是怎样的心情，写下这些杜鹃啼血的字句——
希尔杜，不论我们再多少次相遇与分别，千真万确的，我在这次挫败的感情里最后一次看着你走远。【注①】
万头攒动火树银花之处不必找我。【注】
05
曾羡枯木 尚有青藤伴身侧
而我孤身 蹚渡岁月长河
这世间风月 无非落定我眸中颜色
卧天地间 我独享山河
纵你一声呼喝 寻来高朋满座
幸我有我爱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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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歌曲名《我有我爱我》
【注】：万头攒动火树银花之处不必找我。如欲相见,我在各种悲喜交集处,能做的只是长途跋涉的归真返璞。——木心《我纷纷的情欲》
【注①】：这里的两句话，应该是五年前法音大婚时写下的。整篇文章时间线在《不动声色》之前。《不动声色》文末，莲音送希尔杜离开，那一次她再回神的时候希尔杜已经走了很远，这篇里大婚确实是莲音最后一次目送他了。
emmm我觉得我可以试图写一个希尔杜视角的，把这篇HE了？
7月13日补充：希尔杜视角写完了（戳）
「感谢阅读」
